第三十五章：血裳红霞（1/2）
35.曲高赶到长乐坊时，已近傍晚了。这还是他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。他心里忐忑不安，刚下了马，就跌跌撞撞的向朱颜的房间跑往。
他来到朱颜的门前，轻轻的敲了敲，说道：“阿颜，是我。”话音刚落，门吱呀的打开。杨氏把房门打开，她的眼睛红红的，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畏惧的痕迹。
曲高一进门，杨氏就扑到他的怀抱。曲高一怔，手傻傻的张开着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，轻轻推开了杨氏。
绣床帐内，朱颜脸色青白地躺着，秀眉微皱，身材不住地发抖，像是在梦靥中挣扎，想要醒来却无能为力。
“阿颜。”曲高坐在床前，握紧朱颜发抖冰冷的小手，轻轻地召唤着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唤朱颜的时候有点心慌。
朱颜似是听到了召唤，脸色渐渐安稳，却依旧没有醒来。曲高便不再呼喊，轻轻地把朱颜软绵绵的身子扶在怀中，过了半晌，朱颜的淡眉轻轻伸展，眼睛慢慢睁开，见曲高全神凝注的脸上汗如雨下，不禁薄唇一撇，轻喘着声叫道: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？”曲高怒着的声音中却满是担心。
被他关心肠责备的感到，心里热热的，要是能一直躺在他的怀里该有多好，只是她知道，自己的时间未几了。朱颜苍白的脸上苦涩一笑，轻喘了两声，提口吻说道：“襄阳城怕是守不住了，你刺杀张由，朝廷不会放过你，又杀了骨都侯，石虎的雄师也快到了，好在阿颜机灵，早在长沙为义兄留了后路，常叔叔也已经护送义父义母在往往长沙的路上了，义兄，快出发吧。”
曲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你先不要说话了，把身材养好。”
“看来阿颜是真的很懂得义兄。”朱颜惨白的面上浮起一抹逼真的笑意，接着说道：“阿颜知道义兄是顶天的丈夫，虎胆的好汉，定是不惧胡人，也不肯离开襄阳的，所以又擅作主意让浚儿星夜赶往淮南大营向祖逖将军求援。”见曲高的面上似有不悦之色，朱颜双眼一闭，两滴热泪滚落下来，哭泣着说道：“哥，阿颜已经没有气力再为你多作安排了，求求你，退往长沙吧。”
曲高鼻头一酸，他自是知道朱颜为打点这一切要消费了多少血汗，如今她病重及危，还苦苦为他策划退路，怎能辜负？只是石虎残暴，既已引军来攻襄阳，若襄阳城破，满城子民必生灵涂炭，此事虽非因他而起，他却也参与其中，又怎么能在此关头独自逃生。
“阿颜。”曲高握紧朱颜冰冷可见经脉的小手，柔柔地说：“你不是一直想上城楼上看襄阳的落日吗？义兄带你往看，还有什么想要的，只管开口，纵是天上的月亮，义兄也给你摘下来。”
朱颜衰弱地笑了笑，道：“阿颜想再看义兄穿一次喜服，为阿颜穿一次可好”，说完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往。曲高将朱颜放下，回往换了那身高氏亲手织就的喜服，戴了金冠，又赶回来，抱起深睡的朱颜，带上佩剑，便朝襄阳城楼一步步走往。
北门加强了守卫，除了襄阳的守城兵士，还有很多银盔武士在安排城防，这些武士设备精良，像是王家的府兵。
到了城门，守城护卫眼见着曲高一步步登上城楼，皆面面相觑，想要阻拦，却见曲高身气逝世沉，又不敢开口，待曲高已登上城楼，一年长都尉才上前道：“小高，这座城楼你太公守了五十年，你父亲守了二十年，你现是戴罪之身，来此意欲作甚？”曲高把朱颜放在看台，席地坐下，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，傍晚风愈紧了，朱颜的身材微微发抖着，曲高扯过裘衣，围盖在她身上，回头对那都尉道：“叔叔，我妹子想要看城落夕阳。襄阳城能不能撑过今晚还未可知，司马家没定我的罪，王家三千府兵也未缉拿于我，叔叔又何必着急。”
“好自为之！”都尉哼了一声，摆手让城门守兵各回岗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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