挨骂(1/2)

在这高高围墙中的偌大皇宫里,阮娇和任何人都没有交情,她不敢四处走动,生怕再遇到个比樊和还难缠的公主或娘娘。

她在惠心殿门前找了处小花园,无聊地坐在花园中间的亭子里,打算在这里等等。

一会儿惠妃醒了,请娘娘找个宫女把她给送出去。

阳光从乌云间散落下来,像是一束通天的亮光,穿透了灰白色的琥珀,在天地间散发出来,普度众生,照耀四方。

阮娇抬手扶住额前,雾蒙蒙的眸子向那亮光看过去,漫不经心的神色中透着些无聊和烦闷。

她心里还在生着苏迟的气。

凭心而论,她一直对苏迟不错,甚至快到了与一卓那碗水端平的地步,结果这厮,年纪轻轻的,竟然趁她生着病,对她如此无理,还想睡她!

真是反了天了!

苏迟见她面上烦心,想着从树上跳下来,好好求得她的原谅,再想办法带她出宫。

他足尖轻点,正要起势。

阮娇狠狠地一拍亭中的石案。

苏迟被吓得额角一跳,因为身子前倾而重心不稳,差点从树上摔落下来。

情急之下,他抓住身旁的树干,掌心被快速划过的树枝豁出一道口子。

苏迟心系少女,浑没在意,心想还是等一会儿,待她心情好些,他再下去乖乖认错。

阮娇一向有气就发,从不藏着掖着,现下,她已然换了个舒适的姿势,翘起一只二郎腿,一手支着下巴,对着不远处的树干,幽怨地看了两眼。

真不巧,正是苏迟蹲着的那棵树。

好在,她的目光没向上走。

“你不过是一棵树,还有脸有皮的,哪像苏迟那厮,真是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。”

苏迟被一噎。

“我真是看错他了,我还以为我养了个翡翠白菜,结果那是个顶着菜叶子的灰狼!”

“做人哪有这样的,我都在那病的晕倒了,他还在那边云淡风轻地谈情说爱!”

“气死姑奶奶了!”

苏迟在树上听的额角直跳,心惊胆颤,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,随着阮娇骂他的节奏而变得深深浅浅,浅浅深深,像晴云不定的天气似的。

说不定什么时候,他就得被阮娇给吓的掉下来。

二小姐对他的误解到底是有多深。

阮娇还在喋喋不休地出着气,说他是羊羔中混进的狼崽子,是白雪公主恶毒的后娘,是晴天白日下蠢蠢欲动的登徒子。

苏迟认真地听着,听着听着,一颗起伏不定的心已经骂得无甚波澜了。

只是听到“登徒子”时,眉心微微一皱。

他不是登徒子,他本就是她的人。

念及此,他淡淡地笑了笑。

他蹲在如扇如团般的叶子里,被阳光打得明明灭灭,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头张牙舞爪的阮娇。

那少女骂来骂去,万变不离其宗,不过就是说他是个白眼狼之类的。

苏迟从怀中摸出那块剩下的玉,一点一点,小心翼翼地雕刻着。

地上的水汽慢慢蒸腾,太阳大发善心,将之前没出来的光芒都补给了大地,照在水珠上,照在荷叶上,照在凉亭那慢慢滴雨的乌檐上。

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
但是雨后的风,实在是太过寒凉,阮娇不由得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
更可恶的是,她骂着骂着苏迟,肚子就开始轱辘轱辘地叫了起来。

她在这凉亭里已经待半个多时辰了,她心下烦躁,又去惠心殿前去问,但那小宫女连通报都没通报,只是面道倨傲,将之前说的话又给她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。

惠妃还在睡着,二小姐,不然您再等半个时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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