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关于西路军的回忆(2)(1/3)
( )仅仅几个月的时间,西路军这支两万多人的队伍,打得不足千人据《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》记载,石窝会议时,西路军尚有近3000人,参见该书第395页和397页。。面对这样的惨败局面,作为部队的指挥员是应该冷静和坚定的。在石窝开会的时候,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痛。陈昌浩同志讲了一段话,主要意思是为了保存力量,要把干部分批化装护送过黄河,去找援西军。他和徐向前同志在部队里目标太大,因此,他们第一批离队过黄河,去找刘伯承的援西军,然后去陕北向中央汇报情况。当时徐向前同志很沉闷,一直没讲话,似乎是不想走,但会议已经决定了,也没有办法。徐、陈二人化装后由战士护送过黄河,我们剩下的几个主要干部带领西路军残部转入祁连山。
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的情况,我自觉问心无愧,在那样复杂的历史环境和战争年代,个人的力量无法决定战事的成败,但我们从没有向敌人和困难低过头,哪怕只剩下一个人,打死就算了。真是无绝人之路,我们这些本来是要死的人却活了下来。比如长征开始我们过湘江的时候,上的飞机很多,根本躲不过来,那就走吧,难道还能老蹲着不动吗?记得过云南境内的一条公路,我身边带着一台步话机,当时彭德怀同志正通过电话和我联系部队行军情况,突然敌人的飞机来了,我们猝不及防,身边的几位同志全炸死了,步话机也炸坏了,可我却幸存了,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活到今,已是超过预料了。长征的时候,刘伯承同志的眼睛不好,白可以看见,到了晚上就看不清了,常拄着根棍子,我们开玩笑喊他“刘瞎子”。他当时是五军团的参谋长,晚上行军常和我走在一起。他对我:“我就是滚吧,反正都是我们的队伍,滚到哪里就到哪里。”不管生死,是在拼命的。还有一次,记得是过黄河前,我们当时驻在一座破庙里,周恩来同志到了我这里,汪东兴是警卫局局长,也同来了。突然敌人来了两架飞机,我们都很担心周恩来同志的安全,可他竟在庙里睡着了。我们的很多同志都是这样,置生死于度外的,只有在那种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人的。
我之所以讲这些,只是想在那个时代,我所处的环境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环境,很多事情是无法被后人所知,所理解的。刘伯承同志的话,给我印象很深,他是很勇敢的。相信革命会胜利,但胜利是很困难的,胜利后我们在与不在不是主要的,重要的是革命迟早要成功。
我们不是为了个人,也不是为了一家。家庭早就抛弃了。那时为革命是真的,为人民也是真的。如果为了个人,我不会从国外跑回国内这生死存亡的战场上来的;为家庭?严父慈母妻室早已抛弃。只要别人去牺牲,而自己不去,革命能胜利吗?想起过去的历史,感情总不能平静,我们牺牲了多少人啊!当初从中央苏区出发时中央红军是8万多人,打到最后所剩不足1万,很多同志早上还在一起,到中午就不在了。
记得张琴秋同志在行军的路上生了孩子,警卫员告诉了我,我立即命令他和挑夫一起,把马驮的一部分文件,能丢的丢掉,不能丢的就烧掉,去驮张琴秋同志。后来他们回来告诉我,她生了一个男孩子,长得很漂亮。可那时正值西路军惨败,弹尽粮绝的冰雪地之中,只好把孩子丢在雪地里,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孩子的哭声……这是我们的战士无情?母亲无情?这无情,正是为了有情于国家独立,为了更多的孩子们不致再被丢在雪地里。对于这些,我们有幸活着的人,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?过去在祁连山上,能够找到一块没有雪的地方,能有一堆牛粪取暖,能在马鞍上睡一会儿就满足了,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能想到我们曾经历了怎样的艰辛,怎样的痛苦、磨难、牺牲,才争得了国家的独立,人民的解放。现在把国家交给他们,是啊,时代变了,不需要去打仗,不需要钻祁连山,不需要吃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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